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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卷(6) (第3/3页)
的东西。 表演的灵魂不仅仅在于神色的变化,表情的转换,更多的是能让人有共鸣,是那种能把人带入戏中,陪着戏里的人一起欢笑一起哭的情感。 景园会意,她说道:我再试一次? 不急。顾可馨伸手拽住她手腕,纤细,细腻,手感极好,如美玉,微凉,她停顿两秒问道:你有喜欢到奉为信仰的东西吗? 景园微怔,被她问的有几秒失神,连自己被抓住手都没察觉,顾可馨道:没有吗? 身后喧嚣,衬得休息区这处格外安静,景园对上面前这个和记忆中那人有三分相似的面庞,忍了忍,启唇:有。 有就好。顾可馨落落自然道:你就带入这种情绪。 假设以后再也没办法见到,没办法触摸,没办法拥有,甚至每天一醒来一睁眼,就要面对信仰的崩塌。你会如何? 她会疯的! 景园不由自主回想到刚知道那人出车祸的时候,每晚睡觉她都能感觉到从骨头缝隙里钻出来的寒意,没有撕心裂肺的疼,没有无助孤独的哭泣,她每天照常吃饭,休息,然后突然在某一天,看到那人摆放在房间里的照片时彻底崩溃,嚎啕大哭,心尖宛如被冰刺反复穿插,不见血色,却留下一个个窟窿,再也感觉不到温暖。 就是这样。顾可馨说:愤怒只是表层,你要表达的不是愤怒,而是绝望,对自己无能为力的极致痛恨和悲哀。 如醍醐灌顶! 景园刹那就对闻北有了新的感知,她像是更融入这个角色里,连带想到闻北失去那双弹钢琴的手,不能再站在舞台时,心里都泛起密密麻麻细小的疼。 她心疼闻北,就像是心疼以前的自己一样。 景园脸微白,眼底蓄了水花,长睫毛微颤,晶莹摇摇欲坠,却倔强的不肯落下,顾可馨见状从旁边抽了张面纸过来,伸手就要给景园擦拭,景园回神,下意识往旁边躲开,顾可馨手落了空,她垂眸几秒,掰正景园的身体,在她微诧目光中认真给她擦拭泪水,语气平常道:现在别哭,会花妆。 景园想拿过她面纸,顾可馨道:默契是需要培养的,戏外的默契有助于更好的拍戏,所以你不用如此拘束。 如果你实在别扭,就把我当成江暮南吧。 淡笑的脸近在眼前,顾可馨是凑上来的,所以身形低一点,景园垂眼就能看到她英气五官,高挺眉骨,深邃眼窝,还有微翘的鼻尖,唇瓣是自然的粉色,上了唇釉,色泽鲜明,晶亮,这是一双很漂亮的唇,能驾驭各种色泽,和自己只适合寡淡的颜色一点不同。 顾可馨说完又替景园仔仔细细把眼角水花擦掉,景园被她如此注视和对待如坐针毡,浑身都不自在,可是她又没办法反驳,顾可馨说得对,默契是需要培养的。 她抿唇,在顾可馨收手的刹那立马起身,寻了个理由:我去趟洗手间。 顾可馨将面纸放在垃圾桶里,点头:去吧,回来让云姐给你补个妆,眼妆花了。 景园默了默,走出去。 顾可馨坐在椅子上看她纤细背影出神,身边冷不丁响起声音:可馨。 苏英坐在她身后,问道:景小姐走了? 顾可馨低头看剧本,侧脸平静,她低低道:嗯,有事? 没事。苏英笑:我就觉得,你对景小姐,挺不同的。 外人只道顾可馨性子温和,识大体,知进退,从不与人红脸,凡事面面俱到,只有苏英知道,顾可馨是天性凉薄之人,外人提到她所谓的好,只不过是她的一层保护壳,在壳子下,才是真正的顾可馨,隐忍,孤僻,冷漠,绝情。 相识这么多年,苏英从未见到有人进去过那层保护壳,反倒见到不少因为那层保护壳撞得头破血流的女孩,她一直以为顾可馨是不会轻易打开保护壳的,可现在她不确定了。 顾可馨失笑:很明显吗? 苏英点头,如果是外人,她也许还分辨不出来,可这是她跟了五年的顾可馨,两人又是快要七八年的老友,她了解顾可馨,在戏外,顾可馨是不会轻易与人有肢体接触的,不是因为洁癖,只是个人习惯,她当初还笑她在外人面前是个温和的老好人,实际上却不爱和人有接触,可刚刚,这个习惯被打破,她分明看到顾可馨和景园挨在一起,细想,好像从拍第一场戏,顾可馨就有事没事找景园。 顾可馨没反驳,她轻缓点头,说道:确实有点不同。 她说完偏头看苏英:你不觉得她很特别吗? 特别?身份特别?还是本人特别?苏英一时没分得清,顾可馨嘴角噙着一抹笑:气质特别,特别的干净。